春風桃李故人情 ——記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原校長姜瑞元 林濤 林雁秋 奮斗和生命，對于他已成過去。但是，八一農墾大學的師生，卻銘記著他的英名；農墾 教育的豐碑上，鐫刻著他的業績。他，就是姜瑞元。 1990年8月1日，對八一農大師生來說，是一個難忘的日子。就在這一天，國家副主席、 老校長王震特意來探望闊別28年的八一農墾大學，和師生共同歡慶建校32周年。這一天，王 老心情特別好，在全校歡迎大會上，他一講話整整講了半個小時。當他講到繼任校長姜瑞元 時，心情十分沉重。他說：“姜瑞元原是中央軍委總參謀部大校，他本來是可以當將軍的， 但他卻主動要求來北大荒墾荒，他對教育很鉆。”在這前幾天，王老在佳木斯農墾大廈開會 時，已從湯樹德教授談話中得知，原八一農大校長、黨委書記姜瑞元已在煙臺病逝，王老聽 后心里很難過，馬上低下了頭表示哀悼。 提起姜瑞元來北大荒這件事，還真有段小故事。那是1957年下半年，他患病和劉伯增、 高學仁一起在部隊醫院住院，相互之間無所不談，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正巧，當年12月，他 們三個人又一起轉業到農墾部工作。那時，姜瑞元有個幸福的小家庭，妻子侯仙芝在中央辦 公廳工作，按理他完全可以留在北京。但是想到國家急需大批糧食，北大荒還有許多未開墾 的處女地，他就找妻子商量，妻子是個明白人，很快就表態支持。于是，他就和劉伯增、高 學仁一起給王震部長寫了申請報告，主動要求來北大荒墾荒。 這3名高干來北大荒，劉伯增分到鐵道兵農墾局任黨委副書記，高學仁任副局長，姜瑞元 分到八五三農場當場長。姜瑞元1958年2月到任，就和八五三農場的老墾荒戰士一起度過了一 個永生難忘的春節。接著又安排了大批轉業的官兵。1958年6月間，王震部長到八五三農場視 察對他說：“農墾部黨組決定在墾區辦一所農業大學，培養農墾事業發展需要的管理干部和 技術干部。”“我兼校長，掛個名，你過去上過大學，又在延安上過抗大，你去這所大學擔 任副校長，把學校工作全面抓起來。農大8月份就開學，那里已有幾名干部在籌備著，你把農 場和工作交代一下就到任。”當年7月27日，他就匆匆趕到農大走馬上任了，那年，他43歲。 這所大學辦在密山縣裴德鎮，那里很荒涼，房舍只有原鐵道兵農校、技校留下來的8幢平房， 教師只有20來名，上千名以轉業軍官為主體的大學生已涌進了校門。沒有教授，沒有高樓大 廈，交通又不方便，怎么辦？他不得不集中精力思考：農大的路，今后怎么走？ 創業難，在北大荒創辦第一所高等學校更難。面對學校創辦初期的許多困難，這個1937 年10月參軍的“老八路”并沒有后退。他想起自己在戰爭年代的一些經歷，在山西，在河南 ，在抗美援朝前線，他和日寇斗過，和蔣軍斗過，和美帝斗過，那時候的困難比眼前的困難 更多得多，自己是個1939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的老黨員，只能迎難而上，決不能在困難面 前退下來。 他在農大第一次教職工大會上就宣布：“我來農大辦學，就靠這樣兩句話：教育必須為 無產階級政治服務，必須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他牢記毛澤東主席的教導，辦好一所學校， 重要的是選好校長和教師；有了校長以后，要提高教育質量，關鍵在于教師。他按照王震部 長的指示，親自到八五○農場、八五三農場，從一些摘帽右派中，挑選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 當教師；他還去北京，通過農墾部向國家計委提出申請，要一批應屆畢業生來當教師；他還 派人到遼寧大學等兄弟院校，到墾區各有關單位，選調一些教師；他還從農管系學生中，挑 選一些政治素質好、文化程度高的，送全國名牌大學定向培養進修，回來當教師。到了1960 年底，八一農大已擁有一支235人的教師隊伍了。以后幾年，學校按照中央提出的“調整、鞏 固、充實、提高”的方針，在校本科生規模逐漸壓縮到700人，教師與學生的比例就比較適應 了。 為了培養教師，他一方面虛心學習兄弟院校的好經驗，采取以老帶新、送外校進修等方 法培養提高教師的水平；一方面針對本校教師的特點和學生的培養目標，大膽確定教師以在 職提高為主進修的方針，并采取：讓青年教師盡早上講臺，一人上臺，眾人保駕；組織青年 教師，特別是講專業課的教師，分期分批到國營農場或工廠第一線去，參加生產實踐鍛煉或 掛職鍛煉。這一招很靈，許多教師通過一年或半年的實踐鍛煉，思想、業務方面都有明顯進 步。 姜瑞元還很重視干部隊伍的建設，剛建校時，機關的干部很少，很多工作開展不了，19 59年，八一農大劃歸農墾部直屬高等院校后，除國營農場管理系外，學校增設農學系、農業 生產機械化系和畜牧系，面向東北三省招生，機關和各系黨、政工作都急需干部。姜瑞元當 即建議黨委從農管系學生(主體是轉業軍官)中選調一些到機關工作。 姜瑞元的心上裝著學校建設的大事，也裝著群眾。在遠離城市的邊疆小鎮，支起一所大 學，千百口人的吃喝拉撒睡，還有文化生活，都得學校自己籌謀。 建校初期，校舍緊巴，容不下那么多的學生，他反復奔走于牡丹江和虎林之間，勉強地 把農管系一部的畜牧專業安置于牡丹江軍馬場，把農管系二部安置于“東方紅”…… 姜瑞元是1962年10月被國務院正式任命為八一農墾大學校長的。他按照王震部長的指示 ，把抗大的作風，帶到農大，文革前8年，學校自上而下地逐步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校風，即“ 勤奮學習，艱苦奮斗，團結友愛，實事求是”的作風。這是抗大校風與北大荒這所大學具體 情況結合的結晶，也是八一農大對抗大校風的繼承和發揚。 從建校第一天起，姜瑞元就十分明確，八一農大的主要任務，就是為黑龍江墾區培養、 輸送又紅又專的高級專業人才。因此，他很注重對學生進行“學農、愛農、務農”的教育。 他主張學生在校四年期間，一定要采取必要的形式，到生產單位分期分批參加一個完整生產 周期的勞動。并主張學農學專業的學生要學會開拖拉機，學農機專業的學生要學會種地，各 專業學生都要學會管理。當時，農墾部張林池副部長曾說：“八一農大畢業生有幾個特點： 不怕困難，能吃苦，敢挑重擔子，組織紀律觀念強，踏踏實實干工作，到工作崗位后，能較 快地把工作拿起來。” 1964年，萬米教學大樓落成，與之配套的學生宿舍、學生食堂、圖書館和農機實習工廠 也相繼落成，學生們終于有了較好的棲身之所，可以安下心來讀書了。1959年學校又建了實 習農場。 為了活躍校內文化生活，校工會和學生會有積極性要成立樂隊。在經費困難的情況下， 姜瑞元咬牙置辦了成套的管弦樂器，成立了一支挺像樣的樂隊。 1960年秋，由于嚴重澇災，口糧標準一下子降到每月9公斤，師生們喝醬油湯，吃代食品 ，許多人得了浮腫病。姜瑞元依然衣冠整潔，昂首挺胸，在大會上作“三八作風”的報告， 到食堂里和職工一樣排隊買飯，糕點廠給他送來幾斤長白糕的樣品，他叫秘書轉送給幾位高 齡教師。 姜瑞元珍愛人才，思賢若渴。他從墾區先后要來了馬宏圖、劉慶瑞和鄭亢行副校長等得 力干部。他向華南農學院要來了昆蟲學的研究生鄧德藹，來校讓她當了植保教研組組長。他 向農墾部要了高級工程師毛天鐸，來校讓他當了農機系主任，現任教授湯樹德等人，都是他 1958年親手圈定送往北農大的定向培養生。1959年王震部長向北農大要來20來名應屆畢業生 ，來校之日，他為他們舉行了熱烈的歡迎會。朗朗的笑聲不絕于口，像久旱之后盼到了甘霖 。稍后時間，學校從遼寧大學要來了5名中老年教師，其中有副教授和講師。姜瑞元隆重接待 ，都委以重任。 1978年1月姜瑞元出任黨委書記時，他親自抓審干復查、落實政策工作。1978年12月，十 一屆三中全會像一股春風吹進了農大校園，黨委召開了全校落實政策大會，他在會上宣讀黨 委決定，當眾給108人平反冤假錯案。公開給他們恢復了政治名譽，還責成有關部門徹底清理 干部檔案，凡有不實之詞的材料全部抽出銷毀，使一批教師和干部放下了包袱，積極工作， 心和黨貼得更近、更緊了。 姜瑞元在八一農大整整工作了24年，他對農大懷有深厚感情，就在他臨終前幾個月，他 還在病床上給學校寫信說：“我很想念農大和農大的老同志們，一同花過心血的啊!”他還說 ：“利用這張紙也談談我對辦學的想法，抓學生的思想作風應是第一位的。基礎課要加強， 至少二年；專業課要減少，可在實踐中多學；政治課要把近、現代史定為必修課；四項基本 原則要講透學好；增開詩、詞、古文選修課；學生必須寫好字，行文通順流暢。蔬菜通過學 生勞動基本自給。學生宿舍、教室清潔衛生，學生自己干。針對專業，嚴格要求實習或實踐 課。學生自治、組織生活要嚴，干部輪流當，就是要苦一些，紀律嚴一些，就是要政治思想 硬，作風硬，嚴守紀律，不怕困難，有拼搏精神，次不培養精神貴族(也就是決不培養我們的 掘墓人)!” 邊陲有寶地，學府育英才。如今，八一農大9000名畢業生，已遍布墾區的場場隊隊，以 及全國的山山水水。墾區現有場(處)級以上干部中，八一農大畢業生已占40%以上，1984年， 原農業部何康部長來農大視察時曾經講過，他在黑龍江墾區走了一圈，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到處都可以看到八一農大的畢業生，不少農場的場長、書記或副場長，也都是農大的畢業 生，真可謂桃李遍墾區，桃李滿天下。 “姜瑞元同志在50年的革命生涯中，為新中國的建立和社會主義經濟事業貢獻了畢生精 力，在創辦和領導八一農大的24年中，堅持艱苦創業的精神和社會主義辦學方向，認真貫徹 黨的教育萬針和知識分子政策，培養了大批高級專業人才，為農墾事業的發展壯大做出了貢 獻，他的革命精神和崇高品德值得我們學習，我們將永遠懷念姜瑞元同志。”這是農業部農 墾司對姜瑞元一生的全面評價。 拼音:jiangruiyuan 姓名:姜瑞元 序號:0019